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黨員站長“范媽媽”:挑最要緊的訂單送,如果可以,我還想幫更多人

2022年04月12日15:05 | 來源:東方網(wǎ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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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標題:黨員站長“范媽媽”:挑最要緊的訂單送,如果可以,我還想幫更多人

東方網(wǎng)記者程琦4月12日報道:范俊杰不到40歲,黨齡已經(jīng)有17年了。

他的衣柜里保存著一身將近20年的預(yù)備役軍服,上面別著一個黨徽。他曾是一名防空兵,職務(wù)是導(dǎo)彈射手,退伍后曾輾轉(zhuǎn)在不同行業(yè)。

在部隊里接受“為人民服務(wù)”的思想教育,來上海打拼后,被他用到了送外賣這份職業(yè)上——6年前,他成了上海靜安區(qū)的一名黨員騎手,因為熱心腸、愛張羅、人緣好,騎手兄弟喊他“范媽媽”。兩年后,他成了這個外賣站點第一個黨員站長,還把以前認識的退伍士兵招進了外賣團隊里。

事實上,在上海疫情的壓力下,一線配送人員已成為當?shù)毓┙o環(huán)節(jié)中最關(guān)鍵的力量之一。許多物流流程被打破重建,在前線奔跑的小哥和站長在不斷做著新嘗試,以應(yīng)對不斷變化的疫情形勢。

而范俊杰是少數(shù)一直在此次配送前線的黨員站長,親身參與了這場“戰(zhàn)疫”。那么,他和兄弟們遇到了什么樣的波折,又如何緩解這些困難?“黨員站長”的身份又起到了什么作用?

以下是范俊杰的口述。

情況很糟糕,好在總有人想著幫我們”

我叫范俊杰,是一名外賣站長。再過一年,我就40歲了。我老家在江蘇無錫。我已經(jīng)數(shù)不清這是我在上海的第幾年。

我現(xiàn)在是美團上海靜安寺站的站長,負責配送的區(qū)域是靜安寺附近房源3公里左右。因為送外賣,我路過小資咖啡店,去過超級大賣場,跑過弄堂小飯館。但最近,我經(jīng)手的貨品從外賣一直擴展到奶粉、大米、生活用品……

上海疫情形勢挺嚴峻的,4月開始,站點被封控,騎手陸續(xù)被隔離在家,不能出門配送。怎么形容這幾天呢?訂單多!太多了!我每天會收到四五百單,但騎手又不太夠。

我們這兒的騎手住在好幾個區(qū),每個區(qū)的政策都不一樣,他們從住的地方出來面臨各種各樣的困難,有的是社區(qū)不放心,有的是居委會不放心,有的能出小區(qū),但是就回不去了。

當時,我趕緊給小哥所在的居委會打電話,幫忙協(xié)調(diào)這個問題,很快總部也主動幫我們弄材料。我才知道,為了能在疫情中好好地送單,需要不少流程和手續(xù),來保證我們騎手順利配送。比如,上海不同區(qū)的通行證、騎手的工作證明、民生防疫保供企業(yè)員工證明等;旧夏玫搅诉@些,我們騎手就能出來了。

還有一些情況是小哥去某個地方送單卻回不來,這也挺麻煩的。4月初美團告訴我們有愛心酒店,說可以讓騎手在酒店里過夜。我認識的幾個騎手碰上了這個難題后,就提交了申請,很快就入住了,在酒店休息,然后出來跑單。

昨晚,聽說又有一批好人愿意捐一些場地出來給我們小哥住。而且,這陣子政府也發(fā)了幾次物資,還有一些備用藥;美團也給了一些防疫的物資,像是幾十瓶洗手液、1000個口罩……

總之,雖然現(xiàn)在形勢很嚴峻,但我有種感覺,就是總有人想著來幫我們。

(圖說:政府發(fā)放的物資)

(范俊杰在小區(qū)幫忙搬運物資)

看到訂單寫藥品和基礎(chǔ)糧食,就會特別警覺”

我們每個站點發(fā)了20多張防疫通行證,再根據(jù)騎手的個人情況,實際最終能出來的只有七八個人。

目前,我和手下兩名騎手住在一起,他們出去跑單的時候,我?guī)退麄儏f(xié)調(diào)訂單,給他們做飯。

以前,遇上高峰期,一次一車最多也就接10單左右,但最近,一個騎手一車能掛30多單!我算了一下,相當于一個人要跑三個人的量。兄弟們很辛苦,他們每天8點鐘就出來跑,到晚上9點多回去,工作時間都是十三四個小時,甚至十五六個小時。

可是,接到訂單那么多,真的沒辦法全部都送到。怎么辦?只能挑最緊急的去送。

我看到訂單內(nèi)容里有藥品和基礎(chǔ)糧食的時候,都會特別警覺。有一些藥,一看就是應(yīng)急藥,我就感覺這家人應(yīng)該很著急了,顧客或者家人的身體是不是撐不住了;還有一些是很基礎(chǔ)的糧食,像是大米、面、油這種,我會覺得,可能這家人挺缺糧的。

訂單備注也很重要。這陣子,訂單的備注真的是五花八門,有的寫“希望小哥快點送,已經(jīng)兩天沒吃東西了”,有的寫“這些藥我們買不到,求求你們幫幫忙”。

還有的是女孩子家里沒有生理期的用品了,但她又沒辦法出門購買,APP上也搶不到,她就在備注里寫需求。我記得當時收到一個外賣訂單。那個女生急需衛(wèi)生巾,但因為買不到了,她就在訂單備注里寫這個需求。我們騎手一看,覺得很緊急,就跑出去幫忙買了衛(wèi)生巾,給人家送過去……

還有一個老外,他家里有個剛滿4個月的寶寶,急需奶粉和尿不濕。我們小哥從下午4點找到晚上9點,拿著兩張通行證,從靜安區(qū),跑到普陀區(qū),最后在臨近寶山區(qū)的交界處,找到了一家母嬰店,終于買到了奶粉和尿不濕。小哥在路上還摔了一跤。最后,我們用翻譯軟件,加上比手畫腳,有點笨笨的方式,把東西送到了他那里。他用有外國腔調(diào)的中文,一直說“謝謝,謝謝”。

這陣子,大家都很理解騎手。超市訂單很多很多,基本上處于一種“爆炸”狀態(tài),出貨速度就會慢,我們騎手的配送時間也就拉長了。雖然顧客們很著急,但他們也都理解我們。騎手有一次晚到了將近3個小時,顧客也沒抱怨,不僅沒有投訴,還給他打賞了,說很感謝他。

前幾天,我們小哥被顧客發(fā)微博表揚了,還給他轉(zhuǎn)了500塊小費,他沒要。他和顧客說,“一碼歸一碼,我不會做一個沒有人情味的人!

我們這些騎手,真的都特別好。

(圖說:近日上海疫情嚴峻,范俊杰在小區(qū)當志愿者幫忙)

(圖說:范俊杰是靜安寺的第一個黨員站長,他也將自己在部隊受過的訓(xùn)練和教育帶到了外賣行業(yè)中)

黨員”不是一個職位,也不是一個稱呼,而是一個榜樣

這幾天情況緊急,我也一直在想我可以做些什么。黨員這個身份起了很關(guān)鍵的作用。

20年前,我剛初中畢業(yè),家里本來攢了一筆給我上高中的錢,但當時舅舅生病了。媽媽問我:“家里只有一筆錢,你想上學(xué),還是救你舅舅?”我想救家人,就讓母親把錢留給舅舅治病了。我便入伍了。就在當兵那幾年,我發(fā)生了非常大的轉(zhuǎn)變。

當時,我們部隊一周要上3天的思想政治教育課,黨支部經(jīng)常教育我們:在危難時刻,黨員必須沖在第一線,有多大能力,就幫多大忙。這些思想已經(jīng)融入我的血液、我的靈魂里。

那會兒,部隊里的入黨率差不多是十分之一,我是文藝骨干,還幫大家寫黑板報,常組織大家,領(lǐng)導(dǎo)推薦了我,我成了一名共產(chǎn)黨員。我經(jīng)常得到的教育就是:“黨員”不是一個職位,也不是一個稱呼,而是一個榜樣,就是帶動其他人來做事。

后來我來上海打拼,成了靜安區(qū)的一名外賣員,又當了站長,黨性成了我的習慣。我曾帶了個騎手,他爸爸得了重病,我就發(fā)動全站的騎手幫他捐款。

我一直和我們騎手說:“大家有困難,我盡力幫,如果其他人有難,也希望你們主動幫人家!

(圖說:范俊杰所在的靜安寺站點)

(圖說:站點為騎手提供福利,如免費聚餐、在夏季提供西瓜解暑)

也是因為我“愛管閑事”,騎手喜歡叫我“范媽媽”。

最近,除了協(xié)調(diào)送單,我也給我們小區(qū)當志愿者。這也多虧了“外賣站長”的身份。因為常年送外賣,我在附近片區(qū)認識了不少商家,了解他們的情況。我就把這些信息用起來,給小區(qū)協(xié)調(diào)物資。

其實很多商家是有存貨的,但開不了店,貨物就堆放在里面,浪費了。我就想,是不是可以直接聯(lián)系商家,幫他們把那些貨運出來?前兩天,我用這個辦法給我們小區(qū)的居民弄來了300個雞蛋和70塊豆腐。這些東西都零零散散的,但至少能解決一些人的需要。

我樓上的一個阿姨,她每天都要吃高血壓的藥,F(xiàn)在藥吃完了,藥店基本上都關(guān)門,醫(yī)院也進不去。我是她鄰居,覺得能幫就幫,我知道附近有兩家還在營業(yè)的藥店,就托人去找,最后給她送藥過去。

我和很多來上海打拼的人一樣,沒有熟人、沒有親戚,全要靠自己,也互相幫忙,能出一點力就出一些。希望上海快點好起來。

(責編:嚴遠、軒召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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